低薪水咱能忍

　　竞争者众，岗位多体面者少，适销难对路，薪金条件不升反降……对在NBA摸爬滚打许久的主帅们而言，2013年似乎真的成了最难就业季；但对打下手多年的助教们而言，这可是上位的最好机会――

　　“国王队感谢基思（斯马特）的努力和牺牲，希望他和家人一切顺利，”刚刚从马鲁夫兄弟手中买下国王队的TIBCO软件公司创始人维维克・兰纳德夫，很快做出了当老板后首个重要决定，解雇球队现主帅斯马特，并与勇士首席助教迈克・马龙签订了一份四年总价超过900万的合同，其中第四年为球队选项。至此，今夏已经更换主教练的6支NBA球队里，有4席已被此前从未有过主帅经历的助教占据。

　　霍纳塞克是太阳旧将，布登霍尔泽和老鹰总经理丹尼・费里都是马刺系出身，兰纳德夫当勇士小老板时就和迈克・马龙相熟，克利福德可能有旧同事尤因在山猫老板乔丹面前说好话……但靠拉关系走后门，到某支NBA球队挂名当助教球探还行，当主教练可没那么容易。而从另外几支虚席以待的球队选帅情况看，步行者助教布莱恩・肖、火箭助教凯尔文・桑普森甚至灰熊助教戴夫・齐尔格，都是好评不断的高光人物；反倒卡莱西莫、邓利维、科林斯、韦斯特法尔等资深老帅，“小将军”约翰逊、金特里等近年身处一线的中生代教练，问津者寥寥无几。

　　造成这种“主助倒挂”的最主要原因，当然是金钱。雄鹿以250万年薪签下前老鹰主帅德鲁，并不能反映市场行情：德鲁此前在亚特兰大的三年，也是他仅有的主帅经历，给人留下印象更多是个萧规曹随的“看守主帅”。像在湖人镀金不成功的迈克・布朗，吃回头草重掌骑士，竟能拿到比在洛杉矶更高的薪水！“我敢保证请回另一个迈克（迈克・马龙2005-2010年在骑士给布朗做助教）效果差不多，但能省一半钱！”克利夫兰媒体当时的吐槽，如今已经证实了一半，马龙薪水的确不到布朗一半。

　　“小将军”约翰逊，弗兰克，金特里，这些教练的身价也都在400万上下；本赛季年薪不过230万的灰熊主帅霍林斯，无论留任还是另投他处必然大幅涨薪；如果想让“禅师”杰克逊这样的传奇名帅出山，没有超千万年薪想都不要想。这些争冠无望，意在重建的球队，根本没必要在教练方面投入重金，性价比高是选帅的首要条件――乐意接受低薪的助教，自然比高价的名帅更受青睐。

　　Y一代咱能聊

　　价廉，也要物美才行。助教的履历当然远不如主帅，但他们除了业务有所长――如布登霍尔泽对马刺体系了如指掌，迈克・马龙教防守有口皆碑――还有个巨大优势：尤其是与上了年纪的教头比，助教出身的新帅们与球员沟通起来更容易，毕竟他们以前和球员打交道时间比主教练多不少。在球星作用越来越大的今天，这样的教练更容易站稳脚跟。

　　就像老鹰总经理费里说的，选择布登霍尔泽而非斯坦・范甘迪，一方面是想借布帅将马刺的成功体系移植过来，“他见证了马刺的成长，成型和成功，”另一方面是忌惮大范的暴脾气。美国人把1980-1995年间出生的人称为“Y一代”，“Y一代”的职场特征便是“对个人有很高期许”，“看重友谊排斥管教”，这和老派教练“个人服从集体”，“球员服从教练”等思想完全背离。就像本赛季的76人，主帅科林斯怒斥球员不努力，球员却抱怨主帅太霸道，双方的价值观、看问题角度存在巨大差异，无法沟通当然也就打不好球。助教们无疑更熟悉“Y一代”球员的秉性，知道该怎样驯服对方。一位NBA内部人士表示，今年季后赛表现出色的热火、步行者、公牛，都是尝到了这方面的甜头；斯波尔斯特拉、沃格尔和锡伯杜要求固然严格，但手下球员并不会因此抱怨，球队才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，“这几位堪称当今联盟最好的教练，这也是布登霍尔泽们理想的教练之路。”

　　甚至一些球队的核心球员，会公开表示希望球队直接提拔助教上位，比如76人核心控卫霍勒迪。他就直接建议球队扶正本队首席助教迈克尔・科里，因为他非常信任对方。尽管高层看来不准备采纳他的谏言，但几个目标人物都是没有NBA主帅经验的助教。

　　“我们需要找到一位和当前NBA文化，和球队文化契合的主教练，”76人老板约书亚・哈里斯所言不差。马刺模式不是人人都能复制的，波波维奇怒骂成名已久的托尼・帕克，只能在马刺这样的球队才能看到；霍林斯和兰多夫也算是患难师徒，从常规赛到西部决赛还不是多次闹矛盾？从这个角度看，“知心大哥”比“严师名帅”更适合如今的联盟。

　　高科技咱能用

　　菜鸟教练集体上位，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是，NBA总经理也处于换代期。靠人脉关系工作的老派经理渐渐淡出，一批像莫雷这样没有专业篮球背景的人登上舞台。他们依仗高科技产品工作，注重数据收集和分析，这样的工作方式很难被老派教练接受；道不同不相为谋，这些总经理也很难将球队交给不信任自己的教练手里。

　　20天前，76人聘请了原火箭总经理助理萨姆・辛基为总经理；和莫雷一样，辛基同样是个数据专家，在过去几年火箭选秀、交易方面贡献不小。但前76人主帅、72岁的拉里・布朗在接受采访时就直言，自己不相信数据分析这类玩意，“我知道所有的信息都是有用的，但归根到底篮球就是篮球，人们喜欢打得努力，聪明，乐与队友配合的球员。找到这样球员的最好方法，就是在比赛进行到关键时刻盯着一个年轻人的眼睛看，你就会得到答案。我不是那种研究数据的人，所以你问我76人的选择（雇佣辛基）怎么样，实在是找错人了，这些根本与篮球无关。在这个联盟里教练的工作就是教球员打球，让他们变得更好。”

　　离开NBA赛场两年多，如今在NCAA执教的老布朗，明显有些OUT了。如今在NBA，利用数据选秀、交易、布阵已不是什么稀奇事。火箭时隔4年杀入季后赛，全靠莫雷利用新劳资协议玩数字游戏，先后赚得林书豪、阿西克和哈登；灰熊今年能历史性杀入西部决赛，他们聘请的前ESPN数据专家约翰・霍林格也有份功劳……至于球员用Ipad看对手报告、视频资料甚至接收球队通知，球探花4000美元安装球员分析系统，不到两年时间已由新潮变为常态。老派教练不会都像布朗如此固执，但接受新事物肯定没法和助教们相比；至少在接受辛基这样的总经理面试时，助教们反而会占到便宜。

　　当然，名帅依然有自己不可动摇的优势，志在争冠的豪强还是希望选到一个镇得住场的大牌教练，而不会押宝于菜鸟；由乔・杜马斯这样作风传统的总经理主事的活塞，也更青睐由奇克斯这样经验丰富的教练掌印。只是对保罗・西拉斯、迈克・邓利维、韦斯特法尔这些六旬开外甚至年过古稀的老帅，90后球员遍地的NBA，越来越不像是适合他们闯荡的江湖了。

　　（编辑：木心树）